细声细气地咆哮。
可惜那个家伙彻底没了动静。
他肯定是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!
无耻!
她废掉了自己脑海里那张单方面的友好协议,见鬼去吧!她再给他半点好脸色,她就不姓林恩!
她凶狠地把这封羞耻的信塞进了鹅绒被最深处,然后辗转反侧,足足翻滚了一夜。
盼到天亮交换,她气势汹汹地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睡在躺椅上,而马车主人路易?温莎却蜷着身体,可怜兮兮地缩在躺椅下面的长踏板上。
依兰:“……”
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一脚把人家路易踹下去的样子。她憋了一夜,满肚子准备向他倾泻的怒火一下子瘪了下去。
眼前这位是可怜的路易大人,而不是那个家伙。
她得压着怒火,等他操纵了路易再找他算帐。
*
路易?温莎刚刚醒来时,还没有被魔神占据意志。他茫然地转动着银色的眼睛,一抬头,正好和俯身下来的依兰望了个对眼。
“……”
他发现,依兰小姐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。
他眨了眨眼,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求饶。
“请不要再强行灌黑暗神大人吃药了,太呛喉咙,整个夜晚都像是火烧火燎一样。”
依兰:“……”
她心虚地把这位病人扶回了躺椅上:“噢,抱歉,我不该那样粗鲁。”
他垂着头,闭了闭眼睛,然后开口:“知道错了?”
语气懒散傲慢。
依兰抬眼去看,发现他眼神中的老态不翼而飞。
正主来了。
依兰盯着他,酝酿情绪。
他也在观察她的表情。
依兰诡异地发现,他的神色有点矜持,有点傲慢,好像还有点……害羞?
不过此刻她怒火冲头,顾不上照顾他的什么鬼微妙情绪。
憋了半天,她狠狠憋出一句:“我讨厌你!”
他的眸光闪了两下,勾起唇,摆出一副轻佻的样子:“你说什么?你没看到我留给你的东西吗?”
“那封信吗?”依兰咬牙切齿。
他矜贵地点了点头。
依兰气得胸膛起伏:“也许我在你眼里只是蚂蚁,但是,蚂蚁也有自己的尊严!你可以轻易杀了我,但那不代表你可以随便践踏我的尊严!”
他眯起眼睛,动了真怒:“你在说什么鬼话!”
“我说的是人话!”依兰冲着他咆哮,“你这个不懂得尊重人的自大狂!你就得意吧!一个人慢慢得意去!”
依兰跳下了马车。
厚重的层层布幔在她身后掀起又落下。
她讨厌死他了!
她才不要跟他在一起!
她一眼都不想看见他!
跳下车,她发现军队已经远远离开了故土。一夜行军之后,队伍来到了一片巨大的荒原上,四周长满了膝盖那么高的野草,放眼望去,一片辽阔。
“林恩小姐!”车旁随行的近侍急忙迎过来,“有什么需要摇铃叫我们就可以了,还劳动您亲自下来。”
依兰抿了抿唇:“我有急事,要去导师那里。”
马车上的布幔再次被人掀开,那位不能见阳光的路易大人暴露在了阳光里。
“给我回……嘶――”
苍白的皮肤立刻泛起了大片红色。
近侍们吓了一跳,急忙把他推回了车里。
“大人,您怎么了?发生了什么事?是不是要拿下她?”几秒钟之前还对依兰万分客气的近侍们,立刻用骇人的眼神盯住了她,将她的退路全部堵住。
依兰抿住唇。
随便他吧!反正他都已经把她关起来羞辱过了!大不了白天也被他当犯人!
隔着布幔,听不见车厢里的声音。
过了一会儿,近侍长脸色难看地走下车:“满足林恩小姐一切要求。速度把医师叫来。”
依兰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堆里。
她拧开了头,迈着大步追向前方的车队。
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,父母不在身边,下意识地去找师长。
一路小跑,一路偷偷抹眼泪。
詹姆士导师正在进行魔法训练。
依兰推开车门跳上车,只见一个巨大的浪花兜头盖脸砸下来。
隔着汹涌的水花,她看见詹姆士